胖果酱酱酱

一个没有新作不断补旧档的鸽子(老坟头我恨你,挂档可私我)

全职推乔一帆/方锐/叶修,all乔党✨
小排球吹爆西谷和木兔,东西/兔赤szd🏐
鬼灭爱上一只猪,伊炭激萌中🐗🎴
咒回是🐯🐼双担

【全职/叶乔】时过夏末(一)

*贝斯手叶修X美术生小乔

*淡淡烟草和情愫

 

 

 

 

01

9月1日,周四,武汉VOX。

即使站在五排开外,聒噪的乐器演奏声和撕裂的演唱声仍像一股巨浪劈头盖脸地打来,把乔一帆卷进深海中,听觉迅速被海水包裹闷掩至真空。所有声音似加了慢镜头特效,成了超远超缓的回音,只剩尖锐的耳鸣声抽得他双耳一跳一跳的疼。

右边站着的猛男忽然飙出一句怒骂:“我卝操卝你卝妈卝的烟头点我身上了!看着点!”猛男扭身推搡间把乔一帆往左挤了个踉跄。

他刚站稳,左耳立刻靠上了室友圈成了喇叭状的双手,兴奋的呐喊组成一串鸣笛按向了他的耳门:“太high了!一帆!就是这种感觉!卧槽B哥太牛逼了!这个演出值!太他卝妈值!”

 

室友所说的B哥,是立于舞台中央的乐队主唱。此刻,他的一头及肩黑发已甩成了拨浪鼓,摆动频率之迅猛堪比身后的鼓手击鼓。鼓手猛击一声吊镲后,B哥抬头对准麦克风,两句荡气回肠的高音嘶吼,令听众陷入了更疯狂的尖叫和摇摆。金属礼手势纷纷鱼跃而出,将乔一帆的视线遮得白花花一片。

呛人的烟味混杂着刺鼻的香水,酸臭的汗水发酵了啤酒的苦味,摩肩擦踵带来了皮肤的粘腻,灯光音响加热着室内的高温,令嗅觉和触觉都变得糟糕和混沌。乔一帆贴着室友的耳朵喊了一句我去买杯饮料后,回身逃也似的向外挤去。

 

绕过披头散发的女生肩膀、躲过录像高手的长枪短炮、抬开死忠粉斜背身后的吉他装备、挤开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黑的黄的金发碧眼的各色人群,十米的逃生之路终于是趔趔趄趄地走出来了。乔一帆深吸一口气,左右看了看,朝右手边的吧台走去。

酒水区人不多,只有几对情侣反身坐在吧台边上,轻碰鸡尾酒杯,肩也轻蹭着肩耳语。中英混杂的黑板菜单上列着密密麻麻的酒水名,乔一帆的目光从上扫倒下,在橙汁和苹果酒间徘徊了片刻,最后点了一杯苹果酒。

至少颜色还挺像啤酒,没那么格格不入。

可是自己与眼前嗨翻的人群,明显地分属于两个世界。

或许不应该来这里吧。苹果酒的淡淡酸苦味令嘴边的笑也苦涩了起来。

 

 

这周二,乔一帆提前来了学校报道,为下周一的开学做准备。刚进宿舍门,就被室友兴奋地拽住了胳膊:“一帆我更你说啊!D乐队终于来武汉巡演的了!我都等了2年了我卝操!高三那年他们来北京愚公移山演出过一次,我没机会去看,把我遗憾得艺考都失利了啊!”

“演出什么时候?”

“这周四晚上8点,在VOX Livehouse!我靠我靠我太他卝妈激动了!你去不去?陪我去不?”

“可我不是rocker啊。”

“没事!你听过一次肯定就会爱上他们!爱上摇滚!是男人都爱摇滚!来了武汉2年了,都没去过酒吧看表演,太没劲了是不是?是不是!”

“额,那好吧。这个演出要买票吧?”

“150,网上提前买,不贵!真的不贵!我来一起买了!”

“行吧,我稍后转你。”

 

 

乔一帆禁不住室友热情的劝说,也不忍心灭了对方的兴致,就答应了陪对方去看演出。欣喜若狂的室友在周四晚上特意请了乔一帆一顿武汉特色小吃,麻辣武昌鱼,感谢他的作伴。

不知是被激动的心情灼烧了胃,还是这鱼不够新鲜,室友吃完不久就拉肚子了,磨磨蹭蹭恢复到7点才出门。等他们从偏远的校区赶到市中心的Livehouse,已经是晚上9点,D乐队正在现场演唱一首较为抒情的歌曲。

乔一帆扶着还有点虚脱的室友入场,面露遗憾地说:“我们迟到了1小时了啊,错过了不少歌吧。”

室友踮着脚尖张望了下隔着十几米远的舞台,闪烁着行家般的淡然目光说道:“没怎么迟,前半小时是暖场嘉宾的表演。我网上看过歌单了,这才唱到第二首歌,估计8:50才正式开始的。”

“哦哦,那就好。”

 

 

D乐队在摇滚圈小有名气,不大的livehouse渐渐被慕名前来朝圣的听众挤得水泄不通。VOX一楼的站立区已经被二十多圈人潮包围,二楼的小观景台上也毫无落足之地。

得有四五百人了吧?

封闭的空间内,听众们像鱼缸里的鱼,上下浮动身姿传达兴奋的共鸣,并争相吸食瓜分屋内的氧气。吸进的气是热的,被燥热的心肺加工完,呼出的二氧化碳不仅灭不了火,反能引火上身。

人潮的拥挤令人胸闷气短,狂野的表演则更令人窒息。

舞台灯光五颜六色地变换旋转,绚烂得人头晕眼花;吉他、贝斯、鼓经过调音台的收声,由公放音响加足了马力轰鸣出来;麦克风大概是不怎么值钱的,架子已经被狠狠摔在了地上,话筒被主唱狠狠攥在手中,飞溅的口水勾着凌乱的发丝和卖力的演唱砸在上面。

“Put U hands up!”

乔一帆怀疑所有乐队,不管摇不摇滚的都得来这一句掀翻气氛。而这句金句也的确好用,周围人包括室友全都条件反射地举起手来,跟着主唱的歌声和指挥开始挥舞、摇摆、尖叫、呐喊。

乔一帆也怔怔地举起了手,还没挥动几下,前面的和身边的听众突然都默契地放下了手,只留乔一帆的右手傻傻地悬在中央,他赶忙缩回了手臂。

兴奋的情绪还未从心中暴涨开来,紧张感与违和感已经将他钉在了原地。

 

演出进行到9:30有一个20分钟的中场休息,打了鸡血回复活力的室友忙拉着乔一帆往前挤,顺利地挤到了距离舞台五排开外的位置。演出预计进行到10:30散场,下半场开场了15分钟后,乔一帆却已忍受不下去,逆着人流冲出,躲到了酒水区。

 

苹果酒杯见了底,演出则正进行到高潮部分。

主唱一个高台跳水,落入了人群中。像是看到了鱼饲料的人群马上紧密地簇拥过来,用他们的肩膀和手臂将主唱托起,任其在上方边演唱,边翻滚。外围的人勾着手臂去抓主唱的衣服、裤子甚至是头发,乔一帆看到了高大的室友也正扯着主唱的一边衣角。

摇滚精神是什么,自己应该是领会不了了。摇滚摇滚,摇摆和翻滚,大概只能看出这点皮毛吧。

酒水刺激到了胃内残留的武昌鱼,搅得乔一帆的腹部隐隐有火烧般的不适。

湖北的音乐现场,湖北的特色美食,都这么不合胃口,北方人真不该来搅和南方人的世界。

乔一帆挤出一丝无奈的笑,起身去找厕所。

 

 

第一次来VOX不熟悉路,乔一帆兜兜转转、弯弯绕绕地拐进了一条晦暗的过道,远远看到天花板上方悬着一块荧光绿的挂牌,应该是厕所的标牌。于是他快步向着荧光走去。

走着走着,过道内飘出一阵淡淡的烟草味,不呛鼻,像一缕薄雾指引他探寻到目的地。

走到过道左右分岔的路口,乔一帆惯性地顺着烟雾往右拐,刚扭身踏出一两步,险些撞上一团黑影,他赶忙刹住匆匆的脚步。

人影离过道分岔口只有三五步路,但过道的荧光绿和星点的烟头火都是如此微弱,无法让人看清他的面容。乔一帆看见这片人影从头黑到了脚,黑色的头发、黑色的圆领T恤,黑色的中裤、黑色的板鞋,只有裸露出的苍白肌肤、指尖夹住的白色香烟和嘴边吐出的青白烟雾,像墨痕里的留白,终于令沉重的密透出一点松动的疏。

 

“你要是着急,去左边那条道吧,尽头也有个男厕。”

黑影开了口,中性的男声带了点暗哑的低沉,似化开的墨团。

 

刚说完,厕所紧闭的门缓缓开启,暖黄的灯光流泻出来照亮了昏暗的过道,刺鼻的厕味钻入了乔一帆的鼻中,他微微皱了眉。男子也放下了手中的烟,他们的目光都朝向了唯一爆亮的光源。

一个浓妆艳抹的长发女子从门内挤了出来,乔一帆惊讶地睁圆了眼。他再定睛看了看,门上的图案是男厕啊,没眼花。

女子踩着红色高跟鞋,轻薄的白色长纱裙也如轻薄的烟,肩膀上的一条吊带垂落到了手臂上。胸口的低领兜不太住汹涌的波涛,鼓起的白浪羞涩地泛着红。火红色的唇釉被涂抹出了填色区,在唇边留下淡淡的亮痕。

女子脸色潮卝红,挂着飨足的神情和略带害羞的笑,噔噔噔地扭过了乔一帆身边。恶臭的厕味被甜腻的香水掩盖了去,暗香浮动下,残留一丝……情卝欲的味道。

又一个男子大大咧咧地从门内走出,边走边提着裤头。

乔一帆恍然大悟,他更像被撞破了秘密的那一方,仓惶地低下头。

 

一声玩味的轻笑宛如烟灰抖落进乔一帆的耳道,直接掉到了他胃里面。腹部的胀痛被点燃,他烦躁地将眉头皱得更深,抬起头来,朝两人看了看,目光最后盯住了吸烟的男子。

厕所的门还大开着,双方终于是看清了彼此。

两人都很白,一个是不经日照的白中透灰,另一个是太受日照的白中透红。

低垂的手上升起的烟雾,被厕所内的暖光照拂成暮霭,渐渐分隔了两张脸和对峙的漆黑双眼。

提裤男子整好衣服后,从裤兜里摸出一根香烟塞进嘴里,自然地朝吸烟男子扬了扬下巴。

吸烟男子移开了凝视乔一帆的视线,抬手弹了弹烟灰,把香烟叼回嘴里,倾身将火光点上那根干燥的烟头。点完后,勾了勾嘴角,靠回墙上继续吞云吐雾。

见此画面,乔一帆心中仿佛有一堆干柴被一把燃起,火势之凶猛使他感受到了脸部烫人的温度,双眉也像柴火拧成一团,和他绞痛得皱成一团的胃一样,灼烧得他浑身痛苦。他迅速转过身,朝左边通道逃也似的离开。

他没能透过烟霭看到,吸烟男子嘴边的笑在他皱眉的瞬间僵住了,香烟的残灰掉落在男子手上都没能烫平僵笑。

 

很难受。

真糜乱。

果然是不属于我的世界。

 

 

乔一帆上完厕所回到酒水区,看了看手机,10:40,照理说演出已经结束了。

舞台上不见乐队成员,器材倒还是摊开摆放在原来的位置。人群比之前的少了些但并没有散去,交头接耳声嗡嗡乱窜,没一会儿忽然合成越来越整齐的呼喊。

“Encore!Encore!Encore!”

乔一帆听明白了,听众是希望乐队加场。果然喊了十几声后,乐队成员们像模像样地从舞台幕布一侧走出,向观众挥手致意,然后各就各位,由乐器演奏拉开加演的序幕。

乐队加演了三首,最后一首是热门曲目,掀起了全场大合唱。又一通摇摆呐喊尖叫金属礼后,鼓声落下最后一击敲打,为乐章划上了休止符。安静了片刻,场地内随即回荡起了久久不息的掌声和欢呼。

“B哥!B哥!牛逼!牛逼!”

“我要给B哥生猴子!”

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骚乱和哄笑,随后调笑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地冒了出来。

“B哥!还不快娶了这位姑娘!”

“是啊是啊!人都豁出去了!”

乔一帆仔细看向骚乱中心,发现B哥挂着有点尴尬的笑,从舞台上捡起了什么,递向台下一位绣着花臂的短发女子。他再听了听周围人的窃窃私语,总算打探到了实情。

好像是……Bra?

乔一帆羞得别过了脑袋。

 

不是没听室友提到过,一些音乐节现场很疯狂,玩什么pogo,跳水,死墙,开火车。像B哥之前从舞台上往歌迷中纵身一跃的行为,就叫跳水,其他几个词什么含义他也记不清了。

个别激动的女歌迷会往台上扔私人物品,这种情况国外的Live出现得多一些。乔一帆心想,他是不是该庆幸,这位女歌迷没有做出室友所说的最极端行为,直接往舞台上扔内裤?

乔一帆又想起了半个多小时前他撞见的那一幕。

乔一帆的老家北京有句土话叫“果儿”,指女孩儿。但“果儿”在摇滚圈里还有一个意思,指狂热喜爱摇滚音乐和摇滚乐手、甚至愿意与乐手发生亲密关系的女青年。乔一帆对他人的私生活不好奇也没意见,但他方才头一次撞见了一个果儿,这种意外感还是令有些传统的他表露出了惊讶和脸红。

 

至于那声轻笑。

是不是在嘲笑自己羞涩的反应?

乔一帆当时没细想,因为他被突兀发作的腹痛分了神,同时又在回味吸烟男子对他说的话。难道对方早就知道这档子事儿,站在厕所门口是为了把风?

果然他猜得没错,提裤男子和吸烟男子认识,两人还亲密地点了烟头。他看到了吸烟男子点完烟后嘴边勾起的笑,恍惚间觉得这比潋滟红唇还勾人。

绞痛的胃拉回了他的神志,他随即转身奔向了另一头的男厕。他说不清楚,自己为什么不直接走进前方的男厕。他隐隐觉得,那两人之间除了果儿,还有他没看见的秘密,而他无法撞破,只能痛苦地逃离。

 

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疯狂。

 

 

 

 

02

休息室外传来大合唱的喧闹声,D乐队的加场表演似乎进入了尾声。

“叶修,等下卖专辑就交给了啊!”

“去吧去吧,知道你们都是B哥的果儿!”

“修哥,你说我待会儿该怎么和他套近乎,才能马上熟络起来?”

“给他递一条裤腰带?”

“垃圾话少说点吧叶修!小刘是真心想知道你怎么跟他混熟的。”

“好吧。B哥其实特别喜欢听相声,你跟他多聊几句这方面的就行。”

“懂了!”

“小刘小李你们先去吧,我和叶修谈点事,马上过来。”

“好的杨哥。”

 

杨姓男子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,朝陷在沙发座椅里玩手机的叶修挤挤眼:“叶修啊,你刚才在厕所门口是干嘛呢?又拿我当gay达使唤?”

“没有。我这不是看你事后急需一支烟,兜里又没带打火机,只好牺牲下自我给你点烟。”

“呵,我不信。我看你啊没什么戏,那个男生脚底抹油似的逃得飞快。”

“还不是被老杨你吓的。他看到你的果儿了,又看到了我俩像同卝性卝恋似的点烟,以为我们干了什么3P的勾当,羞得跑了呗。”

“哈哈哈哈哈,你要不要这么直接啊!”

“没你直接。出来了光顾着紧裤带,前门襟都不拉,被我笑了才知道要拉上。”

“啊呀呀呀谢谢老哥关照我的小弟!哈哈哈哈哈我不说了,我去找B哥递腰带了。”

“快走吧。我也准备准备去卖专辑了。”

 

叶修停下了手中的塔防游戏,把搁在桌上的双脚放了下来。他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含进嘴里,再掏出了ZIPPO打火机。他把盖子掰开,合上,再掰开,却没有点火的意思。他觉得自己挺奇怪的,突然就撒起了谎。

他看到他皱了三次眉。

第一次的时候他以为是烟味呛到了对方,便垂低了手里的烟头。第二次是他提醒完了队友拉门襟,扭头看向对方时,对方低着的头突然抬了起来,盯着他猛瞧。白嫩的脸色微红,皱着眉的清澈眼里流露出不解,看得他心里痒痒的。

不得不说,这样的表情和长相,是他喜欢的类型。那种藏不住的青涩、需要人提点的神情,激发了他想要弄怂的坏心思。

对方的眼神还挺倔强,看到果儿时羞得垂了头,看向自己时则没遮没拦地盯了好一会儿。

他的gay达被盯得失灵,他摸不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意思。他见队友向他索要打火机,心想用上惯用的技俩测一下无妨,便极其亲密地给队友点了烟。这招他对老杨使过几次,老杨挺配合的没有后退,眼里藏着点促狭的笑。他也笑了,吐出几个烟圈,隔着烟雾偷看对方的反应。

结果是羞得更红的脸、拧得更深的眉和逃也似的离开。

他应该不喜欢自己,也不喜欢烟味。

 

叶修站起身来,把打火机放在了桌上,把裤兜里的整包烟也放在了桌上。烟屁股含得久了,淡淡的烟草味渗进了嘴里。

他这俩月换了个口味轻的烟牌子抽,队友嘲笑说,再淡一点就和女式香烟没两样了。

他无所谓,对烟的瘾头就那样。抽得还算频繁,但口味不挑,轻重随意,嘴里没味道时解解乏闷罢了。写歌的时候也会来几支,但要说这玩意儿真能提升创作灵感,倒不见得,还不如果儿。

不仅烟瘾不深,说实在的他也没什么性卝瘾。这几年四处在酒吧串场表演,很容易碰上艳遇,男的女的向他投怀送抱的都有些,可他挑人挑得很。像老杨那样游戏人间艳福不浅的,看到他终日一副性卝冷淡样,揶揄他说,看不出你是个痴情种啊,难忘旧爱。

老杨和他在湖南上的同一所大学,学的却都不是音乐类专业,算半路出家的和尚。20岁的时候他加入了现在成立的乐队,主音吉他手老杨和他一样是北京人,节奏吉他手小刘和鼓手小李是湖南人,混论坛认识的。

熬了2年到毕业也没熬出一张专辑来,却把跟着他1年的小男友熬丢了。前男友是与自己同龄的校友,白白净净的江南人。对方一直不喜欢湖南菜,也想回家乡工作,其实更不怎么看好他的前程。和和气气分了手后,他快2年没结交新的对象了。

去年9月乐队终于发行了首张专辑,之后逮住了机会给D乐队和其他些乐队做暖场表演嘉宾,串过的场子从湖南的各个小酒馆辐射到了五湖四海的livehouse。终于登上了更大、更多的表演舞台,这令他兴奋和上瘾。毕竟音乐,才是他上瘾一生的东西。

 

 

海绵头被唾液泡得口感不好了,叶修便拔了烟扔在桌上,从桌底下抽出一叠专辑,出了休息室的门。

找到门厅里自家乐队的小摊头,拉了把椅子坐下,把专辑一字摆开,就没什么事要干了,坐等好奇的乐迷上门。

他扭头向右看了看,旁边那个摊头热闹得不像话,更显得自己这儿是多么冷清,不受赏识。

D乐队派了2个工作人员在卖周边,CD、黑胶、海报、T恤、手环,应有尽有,销路不错的样子。D乐队成员大概都躲在休息室,和买了VIP票的乐迷握手签名,或者被自家3个队友缠着合影。

他目光往左瞟了瞟,看到角落里站着个全白的身影。白T恤白裤子白球鞋,皮肤也白,怪不得在幽暗的过道里一下就抓住了他的眼。

对方的表情淡淡的,眼神望着D乐队的摊头,却看不出有什么购物欲,似乎只是在等人。大厅内的空调打得不够足,对方抬起手揪了揪胸口的衣服,散了散热度。这么一散,热度好像就扬了过来,扑得他心头一跳。

心燥了,口也干了,叶修懊恼自己居然把烟扔在了休息室里。他只能点开保卫萝卜继续玩下一关,让游戏集中下飘忽的心思,杀死心中的小怪。

这关快要打穿,视线的一角突然捕捉到一双白色的球鞋。是那双球鞋。这一分神,萝卜被小怪咬了一口,他赶紧大爆手速补救。

人影走得很近了,影子垂落在了他的桌面摊头上,随后抖落一声噗嗤的笑。笑声清脆得跟游戏里的萝卜叶似的,时不时绿油油地晃一晃,仿佛在向他说,要保护好我呀。

他憋着最后一口劲打完了游戏,金萝卜跳出来的时候,像是要辩解什么似的地说道:“你别笑啊。这个游戏很讲策略的,金萝卜都是我没看攻略就打出来的。”

他抬起头瞅瞅对方,对方没回应,只是轻轻地笑着,垂着头研究他们乐队的专辑。

 

“有兴趣吗?”叶修放下手机,开始正儿八经地干起推销业务。

“摇滚?”他听见对方迟疑的问句。

叶修想了想说:“算是吧。”他们的乐队玩的是后摇,也算摇滚的一个分支。

对方的手摸上了专辑封面,在银白色的乐队中文名上停留了一会儿,又摸向了边上的英文花体。

叶修一直觉得自己的乐队名挺矫情的,几个大男人非要叫「时过夏末」,他索性给起了个更骚包的英文名「Summer Fades Away」,为了日后进军国际市场。

 

“听过吗?”看对方俯视得很专注的样子,他觉得第一单生意有希望做成。

对方白净的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,微微咬了下唇,挤出一句:“我看到过。”

哈,这算认识还不认识啊。叶修笑了。

他瞥见了专辑底下压着的宣传单,顿时明白了。主办方发给进场乐迷的宣传单上,印着今天的表演嘉宾和暖场嘉宾,背面还有张近期演出时间表。

 

叶修淡淡地笑着说道:“我们是湖南长沙的小乐队,在湖北也没啥名气,这次有机会给D乐队做暖场。以后来看D乐队表演,顺便看看我们就行。”

不知是不是话语里过于苦涩,对方皱了下眉,忽然直视他说,想买一张专辑。

还是爱皱眉,眼睛也盯着他,但是没了不解和厌恶,有种坚定的东西如烟火闪烁。

“55块一张,谢谢!”

对方从裤兜里拿出了皮夹子,掏出一张50元和一张5元纸币,把钱叠得方方正正地给了他。

“给你打个折,50块吧。5块钱就不要了,精神损失费。”

没忍住的揶揄话跑了出来,把对方吓得脸红了下,抓过专辑和钱就离开了。

他看见对方的朋友勾上了他的脖子,边往外走边咋咋呼呼地说:“我刚刚撞见B哥了我靠!啊呀地铁没了,我们打个车回宿舍吧,路上跟你好好讲讲我的传奇经历!”

 

 

他又逃脱了。刚才要是说只接受手机转账就好了,还能留下个手机号。

但他似乎不讨厌他们的乐队。

应该很年轻吧,大学生?看长相,可能是南方人。说话的口气和人一样温温和和的,衣着打扮也整整齐齐,是那种安分守己、很受家里保护的好孩子吧?

脸会红,但看自己的眼神总有点纠结,像不驯服的小兽,最后挣脱了牢笼。

 

南方与北方,安分与颠沛,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。

 

 

 

 

============TBC============

 

 

(二)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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专有名词科普小版块:

Livehouse:音乐现场场馆,举办的演出一般规模较小,只容纳几百听众,皆为站立区无座位。可能有两层楼,有酒水区。

Encore:加演、加场的意思。观众在乐队结束表演退场后可以呼喊,乐队有权选择出不出来加演。

果儿:狂热追逐摇滚乐队的女摇滚青年,甚至愿意与乐手发生亲密关系。

暖场:在主表演乐队出场前进行的预热表演,表演时间一般在45分钟以内,多为本土新乐队奉献。

后摇:摇滚乐的一个分支,音乐里几乎没有人声和歌词,因此乐队里无主唱,仅用电吉他、电贝斯、鼓等进行纯乐器演奏。曲子时长较长,铺垫较久,高潮部分爆发强劲(也有时长较短、全曲安静的后摇,这里只列一个典型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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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了转型大三角里的方乔,终于把魔爪伸向了叶乔。

我本来计划8000字搞定这个故事,飙了7000字了才写了个三分之一,还没让两人互通上姓名_(:зゝ∠)_


能猜到小乔是学什么专业的美术生吗?(叶不羞就算了,给他按了个超级骚包的专业kkk)

期待小天使抖落点烟灰般的留言,谢谢~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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